平静而忧伤的秋日时光,匆匆来到了黄昏放学的时段,铭池一走出教室门口,就看见走廊尽头的老皮带着几个小弟,靠在围栏上蹲守着自己。
人群涌动,在站着一动不动的铭池身边流过,不用两分钟只剩下残忍的夕阳如血。眯了眯眼睛望向远方,铭池觉得背部在隐隐作痛,手却已经捏起了拳头。
“把我打到退学,或者人家一样发疯吧,如果能做得到的话。”
铭池对着走向自己的老皮喊道。
“你真的是欠揍啊”小瘦子说,“昨晚的仇我今天可得加倍偿还,看你还敢嚣张。”
这次小瘦子站在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子身后,夕阳下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形,显得十分滑稽可笑,但铭池感觉越来越不妙了,因为从楼上又走下几个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,已经是无路可退无处可逃的地步了。
“跪下道歉吧,磕几个头,哼,要不然…”
“老皮说话你没听见吗,叫你跪下!”
一个小弟冲过来对着铭池的脸,抬手就是一巴掌,铭池连忙退后半步躲开,这反而激怒了那个混混,他暴怒的揪住了铭池的衣服。
“先别急,我给你十秒钟,如果你跪在地上磕头道歉,那我跟你就算了结了。”
老皮拍了拍小弟的手,示意他松手。铭池清楚他的算盘,肯定是想录下视频,然后在学校里传播吧。如果是孤身一人,那怎么样都无所谓了,可现在的铭池却十分苦恼。
“动手吧,我什么错都没有。”
气氛已经到达爆点,下个瞬间铭池就可能会被十个人围殴,忽然一个女生从教室里冲出来,挡在了他的面前,伸出手拦住了人群。
“别,不要打架啊!”
“啊,安澜!”
铭池震惊的叫出了声,安澜回头露出了一个微笑,人缘好的她,在混混中也有一定的人气,所以这么一来他们都迟疑的停住了,老皮和安澜算是半个熟人。
“安澜同学,你不要管这种事,躲开!”
老皮伸出手想把安澜从铭池身边拉开,而铭池看见他的手抓住安澜的手腕,蓦地发怒了,他的心里怀着点奇异的感情。
“喂,别动手动脚的。”
“铭池,你别……”
安澜还没把话说完,只看见铭池已经抓住老皮的手臂,一脚揣在他的腹部,老皮猝不及防,被踹倒在地,人仰马翻。
除了铭池,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惊了,但铭池轻轻的拉住安澜的手,把她拉到身后,对着躺在地上的老皮的肚子又是一脚。
“操,帮我啊,愣着搞毛。”
老皮疼得厉害,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。众人一听,回过神冲过来就打,铭池把安澜推出去,就和其他人扭打在了一起。
那个胖子把铭池抱住,其他人呼呼的扇他巴掌,铭池得脸上刺痛,神智还有点恍惚。安澜在一旁急得快哭了,想求老皮停手。
“好了,好了,你们放过他吧,求求你了。”
“真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好的,值得你们女生争。”
“也许,是一种性格吧,说温柔好呢,还是残忍伤人呢,我也不知道。”
老皮瞪着安澜,被少女的感情打动了,他咬了咬牙,心里对铭池更加不服气了。
“好啊,你给我过来。”
老皮粗鲁的拽着安澜,把她拉倒狼狈的铭池的面前,铭池猛地一仰头,脑袋撞到胖子的脸上,胖子惨叫一声,鼻血流了出来,顺着下巴滴到铭池的校服上。
这么一来铭池就挣脱了束缚,老皮见状刚想做出动作,铭池就转身一拳朝着捂住脸的胖子又是一拳。
老皮放开安澜,一拳砸在铭池的背上。
“靠!”铭池叫了一声,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!”
“你想怎么样!”
两个人对峙着,那些无能的小弟,被气场震慑住了,没有老皮的命令,他们只不过是无头苍蝇,什么事儿都干不了。
“就算你们人多,又能怎么样,没有其他人,你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好啊,那就来单挑啊!”
此时铭池已经感觉自己背部的伤,已经快让自己站不住了,但还是同意了决斗,老皮先发制人,冲上来用老招数,用蛮力把铭池摔到地上。
再次背部着地,铭池露出了痛苦的表情,安澜都看在眼里,她急切的声音都有点走音的说:
“不要打啦,老师会发现的,不要打啦,啊,受伤了啊,他的背是受伤了的呀!”
但是两个人已经较上劲儿了,铭池死死的拽住老皮的校服,冲着他脸就是一拳,老皮也是一脚蹬在铭池的肚子上。
这原本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,但铭池忽然记起了自己在长跑时,所谓信念的东西,如同迈开下一步似得,他尽力的挥动的拳头。
力量大过铭池,体力好过铭池的老皮,却被这种信念所打败,两个人昏天黑地的打斗,一直持续了十分多钟,最后以老皮捂着乌青的眼眶,逃到兄弟们的背后为结局。
当然小混混们为了给老大报仇,象征性的冲过来打了几拳铭池,之后便灰溜溜的走了。这样以他们的看法,就是自己赢了,混混的威严依然维护着。
铭池扶着墙壁,艰难的挺直腰板,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,心里产生一种放松的感觉,甚至想就这样直挺挺的在地上躺一会儿,但因为安澜在身边,他无论怎么样都不想表现出脆弱的样子。
擦了擦脸上的灰,强行露出了一个干枯的笑容对着安澜说:
“你还没吃饭吧,嘿嘿。”
“你这个笨蛋,怎么能跟他们打呢!”
安澜圆睁着眼睛,生气似得说道,然后想扶住铭池,但铭池轻轻的甩开了,独自一个人慢慢的挪向教室。
“别逞强了,你这人真是的。”
安澜强行扶着铭池,而铭池内心的防线也被打破了似得,把身子倚靠在安澜娇小的身上,任由她牵引着自己,慢慢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。
坐在凳子上,凝望着身边安澜的衣角,铭池浑身疼痛却安详的伏在桌上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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